向松祚：一场“国运之战”，打响了！

近期，特朗普发动的关税大战可谓愈演愈烈。

如何看待此次关税战？我们需要做好什么准备？又有哪些值得思考的破局之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成为政商学界的焦点所在。

4月12日，正和岛以“特朗普关税战——对世界、中国、企业的影响”为主题举办了一场线上私享会，并邀请了深圳市大湾区金融研究院院长向松祚就这一主题作了精彩分享。

向松祚从本次关税战的起因、目的以及中国的应对战略和策略作了鞭辟入里的分析。在其看来，这场关税战堪称一场“国运之战”，对此中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以下是向松祚本次分享精编，希望对你有所启发。

口述：向松祚 深圳市大湾区金融研究院院长

编辑：正风

来源：正和岛（ID：zhenghedao）

一、一场“国运之战”，打响了！

各位企业家朋友大家晚上好，今天的这场分享，我把主题定为“沉着应对，乱中取胜”。

为什么叫乱中取胜？因为当前的环境确实非常混乱，每一天、每小时、甚至每半小时都会有新的消息出现。尤其是特朗普发动此次关税大战后，全球贸易、经济、货币乃至政治秩序都遭遇颠覆性的扰动。

所以我今天就围绕美国为什么要打关税战，希望达到什么目的、美国经济循环体系的本质和内在矛盾是什么、关税战能够实现美国的目标吗、以及中国的应对战略和策略这四个话题和大家深入聊聊这场关税战的本质以及我们的应对之道。

在回答这几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讲讲这场关税战的性质，我现在比较肯定的是，这场关税战其实就是一场“国运之战”。

大家要知道，当前这场关税战可以说是美国近95年来对全球经济采取的一个最大动作，上一次引发这么大风波的关税战还是1930年美国胡佛总统签署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

当时，美国企业家和学者对这一法案几乎全部反对，一千多位经济学者甚至写了联名信，劝胡佛不要签署这份法案，但胡佛直到最后也没有听劝。法案通过后，美国对其所有贸易伙伴的关税平均加征了50%，此后短短几个月，全球贸易额就萎缩了60%。

所以，后来也有人认为，《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不仅导致了世界经济大萧条，也间接地促使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今天来看，美国这次关税战的加征幅度的确和当年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有得一拼。

回到“国运之战”这个话题上，为什么说是国运之战呢？因为关税战牵涉到了经济增长、社会稳定、科技创新以及国际声望等诸多问题。更让人担忧的是，它可能会导致人类社会自此陷入到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乃至世界性的战争冲突。

从更深处看，此次关税战的重要目标甚至是唯一的重要目标，就是针对中国。

这其中又牵涉到国家治理体系、私有产权保障、教育和科技体系以及金融市场和货币体系，所以也可以说这场关税战的背后是中美两国之间在这四大制度体系上的竞争。

我们要想取得胜利，就要思考在这四大制度体系方面怎样去改革，去完善。

二、关税战，缘由何来？

接下来先回答下第一个问题，为什么美国要打关税战？

站在特朗普的角度，关税战这件事背后的逻辑其实很简单，这与他的奉行的经济政策是分不开的。从竞选到执政，特朗普的经济政策可以用三个英文字母来概括——TTD。

第一个T是Tax cut，减税，第二个T是Tariff hike，加征关税，D指的则是Deportation，驱逐非法移民，这个经济政策早在他竞选时就已经宣布了。

先来看减税，为了达到减税的目标，特朗普采取了很多办法，比如大家看到的由马斯克牵头成立政府效率部，以此来削减政府开支。那他为什么要减税呢？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为了鼓励投资和消费，也就是提升国内需求，同时也希望促使美国制造业的复兴。

这里需要提醒企业家们的一点是，无论是特朗普还是整个美国精英阶层，他们现在有一个很深的执念，就是希望重振美国制造业。

再来看加征关税，特朗普在国内减税意味着美国的财政收入要下降，然而美国现在的财政赤字又非常严重。

从拜登政府至今，美国每年的财政赤字都在1.2万亿美元以上，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过2万亿美元。前段时间特朗普又宣布了庞大的国防军事开支，所以我预计美国今年的财政赤字会接近1.5万亿美元。

于是矛盾就产生了，一方面要减税，另一方面又面临着严重的财政赤字，所以特朗普要加征关税，来缓解国内财政收入下降的问题。

第三点是要驱逐非法移民，这与我们今天的话题无关，就不说了，我们直接来看近期引起巨大风波的“对等关税”事件。

“对等关税”涉及全球185个国家，美国把这些国家分为三个档次。第一档加征10%，针对的是它的盟友，比如英国和澳大利亚。第二档加征20%-30%，针对的是一些想要拉拢的国家，希望通过关税来给它们施压，让这些国家与美国加强合作。第三档是30%以上，针对的就是中国和中国向外转移产业链的国家。

我看最新的消息显示，对华加征的关税已经达到了145%（演讲日期为4月11日），这真的是史无前例了。此前，美国历史上针对一个国家一次性的把关税加征到145%以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也充分暴露了美国的蛮横霸道、毫无规则、毫无武德、变化多端。

三、特朗普的5个目的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特朗普政府想要通过关税战达成哪些目标？我将其梳理为这样5点：

第一点是重塑美国制造业，降低海外（尤其中国）制造业产业依赖。

当下，无论是特朗普的智库、共和党的精英还是部分民主党的精英，他们的一个共同目标就是重塑美国制造业，降低对海外特别是中国制造业的过度依赖。

为什么会形成这个共同目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出于国家安全和军事方面的考虑。

美国的一个智库此前发布报告，说如果某天中美之间真的爆发战争，美国军工产品或者其他制造产品的关键零部件都要依赖中国，会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此外，特朗普所谓的“让美国再次伟大”，其中的一个重要目标也是希望能重塑美国制造业的辉煌。

这里补充一个历史背景，二战中美国之所以能够率领盟军取得最终胜利，离不开其制造业的强大。二战前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美国制造业在全球的占比最高达到了70%，但根据美国一些机构的估算，目前美国制造业的全球中的占比已经不到15%了。

另外，据这些机构推测，中国制造业的全球占比已经达到了34%，再过5年可能会超过40%甚至45%，这是美国精英们非常在意的一件事。

第二点是增加财政收入，对冲国内减税导致的财政收入减少。这点前面已经说过了，不再赘述。

第三点是减少货物贸易赤字和财政赤字，缓解美元强势，提高美国出口竞争力。

货物和财政双赤字也是困扰美国经济政策的一个长期问题，长期的双赤字导致全球资金流向美国，这让美国十分纠结。

为什么呢？因为从金融方面来看，美国是希望维持美元的强势地位的，但从出口方面来看，美国又不希望美元过于强势，因为这会降低美国的出口竞争力，于是便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那怎么办呢？美国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米兰提出了一个新版的“广场协议”，就是希望通过签订一个新的协议，迫使人民币大幅增值，进而降低中国出口的竞争力。当然，这个协议目前还没有进入讨论。

第四是缓解美国国债持续增加所蕴含的风险。

目前，美国国债已经达到37万亿美元，且未来几年还会持续增加，不可能减少。

去年，美国联邦政府支付的国债利息就达到了1.2万亿美元，未来几年，其所需支付的国债利息将接近甚至超过2万亿美元。

要知道，美国联邦政府去年的收入是4万多亿美元，全部支出差不多是6万亿美元，也就是说它的国债利息支出占了全部支出的近四分之一，从历史经验来讲，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第五是降低华尔街和硅谷巨头在国民收入中的比例，增加中低层收入，缓解美国社会撕裂。

这是一个比较深层次的目标。美国经济社会撕裂的主要原因，就是收入差距过大，贫富悬殊。而贫富悬殊形成的一个主要因素，就是美国的经济体系是有利于华尔街的，华尔街赚了太多钱。

华尔街以外，最赚钱的就属硅谷巨头们了，占美国人口90%以上的美国普通老百姓，过去几十年的收入其实没有什么增长。

201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写过一本书，详尽地统计了过去几十年美国人的收入数据，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过去30年，90%的美国普通人的真实收入几乎没有增长。那这么多年美国的收入增长都到哪里去了？就到了那1%的人的手上。

所以，很多年前，一些美国学者就把美国社会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概括为“one percent problem”，就是1%问题。

以上5点便是特朗普政府希望通过关税战实现的5个目标。

四、美国经济运行模式的4个循环体系

再来看第二个大问题，美国经济运行模式的底层逻辑和内在危机，这也是一个较为重要同时也较为复杂的问题。

整体而言，美国的经济运行模式其实就是4个循环体系。

第一个循环体系是以美元为中心的全球贸易、经济、货币和金融循环体系。

1944年，美国通过布雷顿森林体系将美元确立为全球主要或唯一储备货币，进而形成了一种世界各国向美国出口商品，美国向全球出口美元钞票的格局。

所以，美国最大的出口商品其实不是它的飞机，不是它的高科技，而是美元。这就要求美国必然要有巨额的贸易逆差，否则它就没办法向世界供应美元作为储备货币。

与此同时，世界各国贸易顺差所累积的大量美元资金又反过来为美国贸易逆差融资，全球资金又大量回流到了美国，这是第一个循环体系。

第二个循环是以硅谷高科技为核心的全球产业链体系。

这其中“果链”是最典型的代表，苹果公司是一个设计研发中心，而不是制造中心。这些以苹果为代表的高科技公司让美国位居全球产业链的最高端，使世界各国来为美国代工，这也是美国倡导自由贸易体系和国际分工体系的一个结果。

二战后，美国通过布林顿森林体系和关贸总协定也就是后来的WTO重塑了全球的金融和贸易秩序，同时向全球大量出口专利权、知识产权、管理、金融和其他的服务，带来了美国服务贸易大量顺差，而中低端的加工制造业迅速转移到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这是第二个循环体系。

第三个循环体系是以美军为核心的全球安全体系。

客观来说，尽管我们现在很多时候对美国不满，但必须要承认，如果没有美国这个“世界警察”，这个世界可能会更加混乱。因为美国为全球提供了一个最重要的公共物品，就是安全保障。

当然，其他国家在接受美国保护的同时，就必须同意按照美国的游戏规则从事贸易、经济、货币和金融的活动，包括储备货币的选择、汇率制度的选择、金融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选择，大量购买美国国债等等。

说得直白点，这就相当于支付保护费。这方面体现得最明显的就是德国和日本，像日本持有的美国国债一直以来都是最多的。

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最近也讲得非常清楚，他说你们可以买美国国债，甚至可以直接向美国财政部捐款，我们为你们提供安全保护，你们就要交保护费。

特朗普对于这一点其实很不满意，美国有很多普通人对此也不满意。他们认为欧洲、日本、韩国等等，这些国家交的保护费不够，不愿意再提供庞大的军事开支来保护这些国家。

当然，于美国而言，向他国提供安全保护也让其承受了庞大军事国防开支和财政赤字，它又不得不发行庞大的国债，目前美国国债已高达36万亿美元。而其他国家也必须购买美国国债，至于其他国家到底购买了多少美国国债还没有很完整的统计，但至少也在12万亿美元以上。

第四个循环体系是以美联储为中心的全球货币体系和以华尔街为中心的全球金融体系。

大家可以看到，现在美联储只要有什么一举一动，全世界就会紧跟着有所动作。所以某种意义上，美联储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全球中央银行，美元成为事实上的全球货币。

目前，全球数十万亿美元资金投入到美国股市、债市、外汇市场、衍生金融市场、大宗商品市场。最近我看到一个报告说，2024年，全球投到美国金融市场的资金超过23万亿美元，美国的股市和债市在全球都是最大的。

五、特朗普，既要、又要、还要

那这样四个循环体系对美国都产生了哪些影响呢？我认为可以从好处和危害两个方面来看。

先来看好处，它让美国处于全球霸主地位，让美元处于全球霸权地位。我之前也讲过，美国的全球地位其实可以称为“二美战略”，就是美元和美军。

这四个循环体系还让美国成为全球第一消费国，雄踞在全球产业链最高端，进而赚取垄断利润。像美国“科技七巨头”的市值为什么能够超过全部中国股票的市值？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就是因为赚取了垄断利润。

此外，全世界借钱给美国消费，为美国财政赤字和军费开支买单。我们之前做过很深入的研究，美国国防开支每年八、九千亿，本质上是全世界替它买单的。还有，它让华尔街控制了全球大部分的财富，仅贝莱德一家管理的资产规模就高达12万亿美元。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这四个循环体系也对美国造成了明显的危害，我认为有这样5点：

一是空心化，制造业过度依赖海外；

二是消费化，美国人绝大多数没钱，没什么储蓄；

三是金融化，华尔街主导美国经济；

四是两极化，前三点造成的必然结果就是两极化，即贫富分化和收入差距过大；

五是赤字化，财政赤字和国债长期不可持续。

面对这些危害，特朗普的目标就是既要、又要、还要：

既要：美元的全球储备货币地位、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华尔街的支配地位、硅谷的领导地位；

又要：削减国内税收、削减政府规模、减少贸易逆差、降低财政赤字、恢复制造大国、缓解贫富悬殊；

还要：削减贸易赤字、增加政府收入、鼓励制造回流、刺激对美投资、减少对华依赖。

总之，他享受到了四大循环体系带来的巨大好处，但他现在又不想承担这个后果。那他的这样一个目标能实现吗？我认为很难，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不可能。

因为很多目标和措施是相互矛盾的，比如增加关税大概率会导致消费下降，通胀上升。包括美元到底应该是强势还是弱势也没有定论，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米兰也说了，美元强势对出口不利，弱势则对金融市场不利。

现在美国的一些知名经济学家比如2010年的诺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还有美国前任财长拉里·萨默斯等，他们都认为美国今年要出现三高一低，也就是高通胀、高赤字、高利率和低增长。说的直接点就是滞胀了，这也是美国现在很头疼的一件事。

有人也分析道，今年美国GDP增速大概率要下降0.5%-1%，随着“对等关税”事件的发生，很多人对此的预测也变得更加悲观了。

六、这场关税战，中国做好了准备

那么这次“对等关税”对中国经济有什么影响呢？我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下列三种情况：

一是双方死磕，互不让步，中美贸易基本停顿；

二是协商谈判，握手言和，达成妥协，回到原处；

三是协商谈判，据理力争，达成妥协，相互加征关税20-30%。

当然，在关税战方面，中国这些年其实也做了很多的准备。据我了解，我们的央行、财政部、商务部等部门都做了很充分的准备，甚至是在特朗普刚刚胜选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我们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我们现在也能看到中国对此已经采取了一系列反制措施，比如对等加征关税、限制稀土出口美国、对特定美国企业实施实体清单管控和制裁、对特定美国企业实施市场准入限制、抛售美国国债、加快去美元化进程等。

目前来看，美国是有可能妥协的，我们可以从一些数据中一窥究竟。

第一，中国对美出口近5000亿美元的商品里，约有3000亿美元是美资在华企业的合资产品，这会让美国投鼠忌器。

第二，中国减少对美国农产品进口，对美国损失很大。

在特朗普第一任期里，当时面对中国的反制，特朗普承诺给美国的农场主补贴了700亿美元。但目前美国财政捉襟见肘，他不可能再给很大的联邦补贴了，这也会让美国有所顾忌。

第三，中美商会调查显示，97%的美资在华企业不愿意撤资或迁走，美资企业不会听特朗普的号令。

2014年起，我开始参加中美经济学家对话，美方对话代表叫欧伦斯，他很明确地告诉我们，这些在华美资企业不可能撤资。以通用为例，通用汽车在中国曾达到过300多万辆的销售业绩，在全球市场中占据着相当大的比重，它怎么可能撤资？

顺便说一句，在美国的制度下，企业家是可以不听总统的话的。美国总统对此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通过法律来起诉一些企业家，不能直接把企业家抓起来，总统没有这个权利。

当然，如果总统签署行政命令后，企业家不执行，他可以在其他方面制裁企业，但这种现象在美国历史上并不多见。更重要的是，美资企业也不愿意撤离中国市场，以芯片企业为例，高通和英伟达曾多次表示，离开中国市场，它们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回到中国来看，我们的几点优势也是不能被忽略的：

第一，我们有完整的产业链，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32%的比重；

第二，我们有庞大的市场，而且这个市场还在不断增长，这也是我们对抗任何经济压力的一个最有利的条件；

第三，全方位的开放，经过40多年的努力，我们已经实现了全方位的开放格局，与东盟、欧洲和非洲国家的联系也愈发紧密。

七、短期与长期的应对之道

面对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我们的相关部门也在邀请一些研究宏观经济的学者提建议，听听大家的想法。我所在的研究院也受到了邀请，提出了这样10条建议，有一些已经被采纳了：

第一，加大财政支出，赤字率可能上调到5%-6%。

第二，加大提振消费各项政策的实施力度。上个月《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推出了三十条具体措施，这个力度接下来还会加强。

第三，进一步提高对社保、医保、养老、退休的覆盖水平。财政赤字的一部分其实就是要用到这里面来。

第四，进一步减轻教育负担，基本实现教育免费。

第五，大幅度降准降息，降低企业融资成本。

第六，人民币汇率适度贬值。

第七，加大对资本市场的支持力度，稳定和做强资本市场。

第八，进一步完善保护民营企业家的一系列政策。

第九，加强和东盟、欧盟以及其他贸易伙伴的合作，稳定国际市场。现在对我们最为重要的两个贸易伙伴是欧盟和东盟，这两个地区的市场稳住了，我们一半以上的出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第十，进一步完善政策，鼓励企业拓展海外（美国以外）市场。

以上是一些短期的政策建议，从中长期来看，我们也提出了几点应对建议：

第一，倡议与所有主要贸易伙伴实施双边零关税。

第二，对所有发达国家实施永久免签政策。

第三，落实所有企业公平市场准入和公平竞争。

第四，落实国有企业市场化改革。

第五，大幅度提高老百姓尤其是农民和农民工的社保、医保、退休、失业保障水平，实现基本医疗完全免费。

第六，完全取消一切教育收费，实现教育全免费，提高幼儿园到高中教师的工资水平。这一点其实很多企业家也讲过，之前和任正非先生讨论时，他就说最应该涨工资的是幼儿园和中小学老师。

第七，精兵简政，削减政府部门和政府开支。

第八，从战略高度完善监管，推动股市做大做强。

八、接下来，企业家要思考这4大问题

最后，我想和各位企业家聊聊，接下来我们的企业需要重新审视和调整的未来战略与策略有哪些。

我认为有这样四个大问题是值得大家深度思考的：

第一，经济增长动能从投资和出口主导转向消费和内需主导，企业如何适应大趋势的长期变化？如何充分掌握和运用国家政策的决定性改变？

大家注意，我这里用的表述是决定性改变，各位企业家要意识到这一点，如今的趋势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第二，企业如何突破产能过剩大环境下的“内卷式”竞争？

我认为打破内卷不仅是政府政策的一个大课题，同样也是企业家的一个大课题，内卷注定是不可持续的，那未来我们该怎么办？

第三，企业如何重新审视和布局“出海战略”？

之前有这样一句话，“不出海，就出局”，当然我是不同意这句话的。今天我们该如何出海，怎样更好的出海，这也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第四，企业如何构建自身的科技创新能力？

DeepSeek出来后，有人说中国好像在科技创新上都超过美国了，这毫无疑问是误导性的言论。我们在某一方面是有很大的进步，甚至超越了美国，但不能说中国科技创新全面超越美国，如果有这样的认识，绝对是一个误判，大家还是要理性客观地看待中美之间科技竞争。

最后，我觉得有这样一句话特别适合这一次我们应对关税战的基本思想指导方针，逼出来的改革，放出来的活力、摸出来的市场、拼出来的国运。

逼出来的改革和放出来的活力主要取决于政府，摸出来的市场则要靠各位企业家了，最后愿我们一起拼出伟大祖国美好的、辉煌的国运。